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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设计师刘珩:在南方做建筑

南沙原创建筑(NODE)创始人、主持建筑师刘珩策展的“深圳-ness:空间衍异”(SHENZHEN-ness: Space inMutation)曾在德国柏林 Aedes 当代建筑论坛展出,这个展览以生动杂糅、多维交互体验的方式,呈现出中国深圳在传统的、常规的空间生产机制和过程中所演绎出的独特“深圳性”,并预言了深圳城市空间未来和生活方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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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珩在 NODE 南沙原创建筑工作室室内


“深圳虽地属南方,实际上是一个具有北方性的城市,它建设之初以快速交通、单一用地功能以及城市运营效率为基本的现代主义规划、它的移民,都被适时地植入这块新土地。”刘珩笑着说,自己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南方的湿热是她身体的记忆和属性,而刚移居深圳时,她很纳闷深圳炎热的夏天怎么没有人喝凉茶来解暑,这是她对深圳缺失的地域性的一次发问。刘珩对深圳城市特性的进一步思考始于 2007 年受邀参加第 1 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年展。当时,建筑师马清运给了她一个课题“热带困扰”(tropical obsession),唤起了她对深圳的深度兴趣。

为了挑战这座南方沿海城市缺失的“南方性”,刘珩不服气地在开阔无遮荫的深圳市民广场设计建造了巨大的水池装置“凉茶城市”来降温,打破强硬的公共空间,转换成一种南方性的市民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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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DE 南沙原创建筑工作室展览于“深圳-ness:空间衍异”的作品《深圳拼贴 》


2009 年,刘珩完成哈佛大学的建筑博士学业回国,在曾经的实践场地南沙和广东老家之间,选择了第三坐标的深圳作为她的落脚点,并在 2004 年成立了南沙原创建筑工作室,2009 年搬至郁郁葱葱的深圳 OCT 华侨城创意园区内。南沙位于广州市最南端、珠江虎门水道西岸,曾是刘珩工作实践了 8 年的地方,也是她实践和思考的起点。

在去哈佛之前,她受霍英东邀请担任南沙新城规划设计总监。但当作品逐渐获得业界认知时,她却选择在一个高点离开,远赴美国潜心进修。这个“冒进”的行为也遭到了同行和朋友的疑问和好奇,“那段时间还是非常幸福的,南沙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一个一个慢慢研究和设计,是建筑师最想追求的那种幸福,简直不太真实。”刘珩回忆着,或许是为了弥补在南沙实践中对单纯基地状态的逆反,在哈佛,刘珩选择了城市设计作为博士方向。事务所的作品也比之前更有力量,能回应更多的城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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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原创建筑设计工作室办公室实景与剖面图


2012 年刘珩作为全球 6 个建筑师之一,被提名参加奥迪城市未来设计大奖。她以深圳这样一个边界清晰、高效、和以创造资本为主导的现代性城市为例,探讨了如何将货运和客运分离,建立地下交通系统作为新物流基础系统,并与地面系统共同建立高效的交通基础设施;以此实现不同的流动基础设施和多种生活方式的平衡。从基础设施入手,也是NODE 设计的侧重点。

2013 至 2015 年间,刘珩连续担任两届深圳香港城市\ 建筑双城双年展的策展人,负责对场地中的历史建筑进行改造。也许是为了刻意回避规训与沉重的集体式历史抒写,她用“轻”的态度来回应被遗弃的空间资源本身所负担的重量和沉淀。“轻”的含义对于刘珩来说并非是一种形式和手法,而更像是一种哲学观和设计立场。与“重”的相对封闭、固定、边界明晰的状态相比,“轻”包含着柔软、多义性、临时、流动和边界模糊的意义。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通过建筑为媒介,将包裹在沉默封闭的混凝土中的城市特性释放。自下而上地“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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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蛇口大成面粉厂历经改造


随着深圳城市化的加深,刘珩也在思考这座经历了 40 年高运转和高耗能的城市将走向何处。“深圳市民对城市生活的需求是很实在的,当来到这个城市的人不再年轻、土地资源来越少时,如何让生活节奏缓慢下来,提供更高的空间质量,开放更多的公共空间,这是我需要跟随这座城市一起追问的问题。”于是,她尝试将在香港中文大学的教学和研究转换为实践,在深圳洋涌河水闸门桥做了一系列基础建设公共化的实验。例如,让水闸基础设施不再被贴上“闲人勿进”的标签,而成为一个可路过、可观摩、可体验的日常公共空间。人们既可以快速通过场地,又可以选择拾级而上、漫步休息、驻足远眺洋涌河两岸。这个项目颠覆了基础设施“一般不对外”的性质,成为社区的一部分,改变传统基础设施冰冷的、纯功能性的刻板概念,让其成为城市公众生活中有效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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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洋涌河水闸门桥,一系列基础建设公共化的实验


2017年,刘珩负责了第7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城市共生(Cities,Grow In Difference)”的盐田展区。这个展区位于大梅沙村,是一个被周边城市化和旅游产业埋没的城中村,与很多城中村一样,它为附近的外来打工者提供生活成本低廉的衣食住行。刘珩与团队经过调研走访,以“村市(是)厨房”为题,邀请了 5 家建筑师事务所,将城中村的房子改建为 10 栋微改造建筑和 1 栋临时展馆,作为主要展览空间与三条展览路径来组织流线。村内原有的零散空间被梳理和整合,并与村民的日常生活相结合进行了创作和展览。“我们请了建筑师与艺术家配对合作,尝试探索未来城中村的更新方式,或许能为盐田留下一种艺术生活方式的参考样板。”之前这边的村宅都追求住宿功能极大化,刘珩希望能够腾出一些公共空间作为休闲场地,把丰富的生活方式带给这些村落“,让建筑师与村民一起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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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田展区菜田地展览馆的总平面图、立面图与剖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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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田大梅沙村“村市厨房”改造群落航拍


回过头看德国柏林 Aedes 的展览,可以看到刘珩和 NODE 通过多年实践对深圳的城市空间类型有了更深的认识。例如下沙和大芬村这些在严格规划的缝隙中自由生长的空间,即构成了独特的“深圳性”。刘珩说在西方视角下的深圳作为“中国式奇迹”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不可超越的符号,但以她的视角看来,却应褪去特殊政策和资源利好,反思深圳的城市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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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原创建筑设计工作室,“深圳-ness:空间衍异”中大型空间装置《模糊密度 》


我问她选择深圳是否是一种冒险和实验,她说:“来到深圳的人都是为了创造自己的历史,创造崭新的身份和自我认同,这里的设计师把对新生活的向往转化成他们的设计力量,这种力量我觉得是深圳最宝贵的东西。”刘珩目前的生活轨迹仍是以深圳为坐标,奔走于深、港、粤三地,同时游走于独立建筑师、教授、艺术家和策展人等多重身份,这也注定刘珩的实践与深圳这座城市一样充满了可能性和实验性。刘珩在不同的位置来观看深圳,逐渐参与缔造了这座城市的面貌。

塔尔科夫斯基曾经说过,“艺术家有权利把个人的编年史和民族的历史交融为一,从而更具个人特色地展示时代。”以南沙原创为代表的独立建筑事务所从某种意义上引领了在轰轰烈烈的造城运动中的反思,让那些长期处于边缘或被压抑的南方性“历史”浮出了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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